天气晴好,羊群安静地在山沟里吃着草,大家在山坡的碎石缝里寻找野葱和野蒜。
从队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民兵,每次做饭,又成了盐水煮面片。连长号召大家,没事的时候多挖点野菜下面条。我和同伴看见长着有半人高的一颗党参,根扎在石缝里,两个人拔掉了叶茎,看着有食指粗的根就是挖不出来,石头太大,和山体连在一起。便又找了一些小棵的党参挖了起来,根只有筷子细。
连长看了看说:“挖它干啥?你就是挖上一麻袋也值不了几个钱,没有公社的证明,中药店也不会收。”
大家跟着羊群,转过一面山坡,突然看见几只旱獭在对面的山坡上“笛笛”“嘎嘎”地叫着。所有的旱獭见到人和狗都不惊奇,也不忙着钻洞,有几只竟然用后腿站立,像是对大家发出挑战。狗看到旱獭也很惊奇,不叫不咬,瞪着眼睛,很长时间头都不晃一下。
大家下到沟底,又爬上了对面的山坡。山坡上旱獭的洞很多,都在石坡和灌木丛的下面,从洞中推出的大量沙石堆在洞口的附近,形成了一个个旱獭丘。有的洞口边上,旱獭把碎石和沙土铺成了一个个小小的平台。连长先爬到山坡上看了看,就大声地喊老张。
老张到山坡上看了看洞口,非常严肃地对连长说:“谁也不能打旱獭,这种土老鼠传染鼠疫。”说完急急忙忙下到沟里,把羊群往前面的山坳赶。
老张把旱獭叫土老鼠。
大家刚一离开,几只灰黄色的旱獭又钻出洞来,望着大家又“笛笛”叫了起来。连长气不过,捡起地上的石头扔了过去,石头落在山坡上,咕噜噜地滚下山来,跟着山坡上所有的旱獭都从洞里跑出来,顿时,山坡上“笛笛”“嘎嘎”的叫着又响成了一片,不知是向所有的人说再见,还是嘲笑连长扔得石头相差太远?
这里旱獭很多,夏天牧草茂盛,旱獭正在上膘,一个个体短身粗,披着一身浅黄和灰色的皮毛,集聚在山地阳坡上过着家族生活。这些旱獭从头年十月,气温低于十度左右时,自然冬眠,到了来年四月中旬,天气转暖,才慢慢苏醒。长期的冬眠,消耗了它大量的脂肪和体力。现在,每天吃着优良的牧草,食量很大,膘也上得很快。
第二天天一亮,大家按照预定的计划,继续向雪山靠近。时近中午,发现有五六个民兵没有跟上来,连长也不知去了哪里。
我问老张:“他们该不是在山里迷了路吧?”
老张:“迷路倒不会。这么多人,可能是去打猎了。大家吃不好,连长可能想着改善伙食吧?”
我和同伴听老张说连长可能去打猎了,心里便升起一种企盼,在山里打猎,肯定特有趣特刺激,便对老张说:“我们到周边看看,他们离我们有多远。”老张嘱咐了一句:“看看可以,不要跑远,你们对这一带不熟,千万别迷路了。如果看到藏民,躲得远一点,不要招惹他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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